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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没有考虑过要收养他,我想都没想过。但是看见他抓那些钢镚给我的表情,还有他跑远时的模样,我忽然就特别特别想把这个孩子和小狗一起带回家,不想让他们再分开。”
宋琉红了眼眶。
她那时的心理阴影实在太重,失去孩子的重压多年来如影随形,一直沉甸甸压着。渴望找回自己亲生骨肉,但又本能地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孩子,这两种情绪一直撕扯着她。
直到遇见了白皎,那一瞬间,心里打不开的死结忽然渐渐松动。
白初贺安静无比地听着,视线落到趴在宋琉腿边的杜宾身上。
杜宾在他和宋姨上楼的时候再一次跟了上来,和往常一样,敏捷又安静,皮毛干净油亮,沉稳地趴在起居室里,作为这个家的成员之一,一直默默地守在家里。
白初贺忽然想起,那些静谧的夜晚,鸟叫声都能清晰传入耳中,但他们从来不会听见杜宾的叫声,睡得安稳舒适。
宋姨曾经对他说过,这条小狗特别奇怪,从小就不爱叫,只会在找不到白皎的时候才叫两声。
宋琉这时候恰好因为回忆起往事的缘故,低头摸了摸杜宾的脑袋,“今天吃饭的时候可把家里阿姨吵得够呛。”
杜宾没出声,和白初贺一样沉默着,互相望着对方。
身后的电视柜忽然传来咔哒一声,跳动的雪花屏消失,终于浮出像素尚不清晰但色彩鲜明的画面。
宋琉“哎”了一声,拍了拍白远,“好了啊,我还以为坏了呢,刚才都忘了退碟。”
白初贺转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略微僵硬的脖颈,看向身侧不远处的电视。
画面摇摇晃晃,白远的声音从画外传来,比现在年轻活力一些,似乎手持着dv,拍摄着面前的场景。
是室内,装潢和岭北这套独栋不太一样,大概是白家曾经位于市中区的那套平层。
年轻的宋琉似乎发现了忽然开始进房拍摄的白远,她笑了一下,随即让开。
一轮小小的身影一寸一寸出现在画面中,映入白初贺的双眼。
是一个很小的孩子,穿着干净漂亮的衣服,怀里抱着一隻已经大了一圈的黑色小狗崽。
这里似乎是这个孩子的卧房,一侧是明亮的落地窗。小孩子侧身坐在窗前,逆着光,凳子有些高,他双腿悬着,在热烈明朗的阳光中轻轻晃悠着。
那时的拍摄设备不如现在的先进,画面因为过渡曝光而变成茫白一片,只能大概看到小孩的轮廓。
“小皎,看爸爸这儿。”白远的声音在画外响起。
纯洁明亮的光中,小孩的轮廓动了动,头转了过来。
dv的白平衡也恰好在这一瞬间调整好了数值,曝光变成了正常的模样。
白初贺的瞳孔随着画面变化而微微缩小。
一张无比眼熟,白净可爱,双眼圆圆的脸转了过来,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笑容。
和那张他翻来覆去看过无数次的老照片重迭在一起,分毫不差,一模一样。
画面里,宋琉的声音再次响起,“快给爸爸秀一手,来,abcd——”
小孩张口。
已经沉寂于久远的记忆中,靠着照片也无法重温的清澈纯粹的声音响起,流入白初贺的听觉。
“——efg,higkll”
小白皎的笑容变得纠结起来。
宋琉温柔地替他接上,“ln?”
“ln!”小白皎用力点了点头,“opq——”
白初贺静静听着,直到听见小白皎磕磕绊绊但完整地背下了整套字母表。
穿梭了悠远的年月与记忆,他在这张薄薄的碟片里,再一次听见了小月亮令人怀念的嗓音。
宋琉的声音他身边传来,和电视里夸张着白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不过初贺,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些呢?”
白初贺没有转头,视线像被牢牢吸引住一般,一直盯着电视里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的白皎的脸。
“妈,白皎的名字是你和爸给他取的吗?”
宋琉点点头,“对呀,是不是还不错,我们都觉得很好听,朗朗上口。”
十七岁的白皎的声音如幻听一般在白初贺脑海中响起,一会儿变成和碟片中同样稚气的嗓音,一会儿又变成白皎如今仍然干净温暖的声线。
带着一点令人忍俊不禁的琢磨劲儿。
[之后我要问问妈妈为什么给我取名叫白皎。]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宋琉和白远与宋姨互相对视一眼,三人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浮出一抹笑容。
“这个啊。”宋琉笑而不语,白远代为开口,“后来办了领养手续,我们知道你弟弟是孤儿,以为他没有名字,就问他,给他取个名好不好。”
结果小白皎摇了摇头,说自己有名字。但是他们问他叫什么,他却说不出来,努力想了很久,最后在涂鸦本上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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