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1 / 2)
王砚双眼一亮,冯邰微皱眉,转身走向帐中:“进来细禀。”再瞥了一眼王砚,“京兆府公务,请王侍郎回避。”王砚咧嘴:“黄氏是我们刑部在查的这件旧案的关键。既然他已提及,本部院就必须听了。”冯邰淡淡道:“本府并不知道什么案子,王侍郎未得许可,擅自挖掘。若再干涉京兆府公务,本府定会上禀朝廷。请治王侍郎越权之过。”王砚挑眉:“老冯,不能这样啊。此案的卷宗可在我们刑部,按律,归于刑部的案件,地方衙门均不得再碰,若有线索,也需呈交刑部。他其实应当禀与我而非你。”冯邰道:“原来王侍郎有读心术,这就知道张知县要禀什么了。请王侍郎放心,本府一向规矩行事。真有与刑部相关的,定会转告与你。”王砚含笑抓住帐篷门帘:“何必这么周折?”转头问张屏,“你自己觉得,该禀与本部院,还是冯大人?”张屏看看王砚再看向冯邰:“下官所禀款项事,当禀与冯大人。然,案子,或也与王大人所说刑部案件有关。”王砚哈地一笑,冯邰神色更厉:“你如何知道有关?”张屏恭敬地低头:“回大人话,这里现在挖掘的,是多年前因火灾灭门的蔡府遗址。十几年,蔡府小公子郊游受伤,就近到附近乡间的黄郎中处诊治,被黄郎中之女黄稚娘痴恋。黄稚娘身患祖传失心症,臆想蔡公子喜欢自己,遭乡长之子奸污,却仍以为自己是与蔡公子做了夫妻。身怀有孕,到蔡府认亲,屡被蔡府驱逐。蔡府失火的那一晚,她就在附近。”黄稚娘目睹心上人惨死于火中,哀恸之下,疯症更重,后迷信神鬼灵异传说,将这场火灾归于天降责罚,才会在多日前,因寿念山的火灾,产生了天又降罚的疯念,绑架玳王和兰徽,要将两个孩子烧死献祭。黄稚娘突然卒于县衙牢中,张屏对她的死有些怀疑,但因玳王求情,怀王将黄稚娘的尸体赐还予黄稚娘之女黄苋苋收葬,张屏只能验了一遍尸后就由黄苋苋将尸体带走。验尸未有任何发现,还惹得黄苋苋哭闹自己母亲尸身遭剖,玳王觉得张屏违逆谕令,嚷着要找他算账。黄稚娘绑架了玳王和兰徽之后,曾将他们关在蔡府遗址的一间地室内,那间地室中竟还有锁链。根据黄苋苋的供认及玳王和兰徽回忆画出的图样,这锁链上有铐锁,是拘禁人犯所用。本朝严禁私刑,黄稚娘一个孤身女子,去铁匠铺打造这些东西,肯定会被留意。蔡府有间这样的屋子倒不稀奇,大户人家宅院,都有些处罚奴仆的地方,但不能宣于明处,被发现了,官府就得查查。张屏将自己的疑惑禀告过冯邰,但冯邰只吩咐他做好份内事,带走了有重大嫌疑的屠捕头。张屏知道,王大人必定也早已注意到了蔡府的案子。蔡府遗址在顺安县,黄稚娘也是顺安人士。张屏明白,重查蔡府火灾案不是他这个丰乐县知县能参与的,他本已准备继续默默查黄稚娘是否被县衙中人所害,倘有行凶者,就交给冯大人,等待冯大人和王大人查案的结果。即便冯大人不告诉他结果,蔡府火灾若乃人祸,破案的过程和真凶肯定会有人议论,他应该可以听说。“下官本未触及蔡府火灾案,但今天清晨,下官家的菜窖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王砚道:“死状与黄稚娘相似?”张屏躬身:“回禀大人,完全不同。死者月初卒于街上,被本县捕快抬回,验尸之后因查无亲属,抬到义庄收葬。然尸身却被人盗走,洗净之后,摘去内脏,腹内填满瓷土后缝合,手中塞入碎瓷片,穿戴绸缎衣履,放入下官院中菜窖的冰室内。今晨,厨子到菜窖取菜,发现尸首。”王砚呵了一声:“看来案犯想向你,或那个名字和闹肚子有些相似的小县丞倾诉些什么。”冯邰盯着张屏:“死者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张屏道:“死者身份文牒尚未找到,据相识人称其姓散名材,绰号老叁,并非丰乐县人士,但每年清明前都会来丰乐县。住通达客栈二楼中央窗向大街的客房,到一壶酒楼吃两道秘菜明前雪和春波翠。三月初二,他在酒楼吃完饭后卒于街上。尚未验得其死于他杀的证据。”冯邰道:“那他与黄稚娘有甚相关?”
张屏道:“下官已查到盗走及将尸体放置在冰室内的案犯,是县衙的捕快裘真。黄稚娘死于牢中的那晚,他也在县衙大牢内当值。”冯邰微微眯眼:“仅是如此?依本府对你的了解,你恐怕是在查到了这条之前,就把这两个案子往一起扯了。”张屏依旧恭敬道:“禀大人,下官的确是一开始就怀疑案犯是衙门的捕快。第一,从盗尸陈尸的手法来看,县衙内部的人嫌疑最大。”根据死者尸身情形可推测,尸身应该是一送到义庄就被盗走了。只有知晓县衙刑房内部消息的人或义庄的人,才能如此迅速不留痕迹。案犯将尸体陈于知县小宅菜窖的冰室内,他显然很了解这座宅子。菜窖的锁没有撬过的痕迹,案犯或□□高明,或知道怎么获取钥匙。菜窖在知县小宅的后院,但距离后墙很远,要经过厕房、花棚、水井、柴房等等,扛着或背着一具尸体,十分明显,也不太方便翻墙。兰大人住进知县小宅后,宅院把守非常严密。再看尸体形态和现场布置,案犯必定是在之前将尸体放进了冰室。死者卒于三月初二,尸体运送到义庄,案犯还要盗尸洗尸在尸体腹中缝土等等,再要耗去一到两日。剩下的这段时间内,谢赋独自去山顶的那天,众人为寻找他十分混乱,案犯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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