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这也是他选择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原因,理工类固然是学科大头,而对人生的某些独特思考,一定是常与文字打交道的学科才能赋予的吧(然而后来的他发现汉语言文学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回事)

摆正心态以后,负面情绪在他心底的寄存时间越来越短,他又开始享受起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假期便独自外出,感受各地的风土人情。

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昨日的阴霾,因而更加珍惜外界给予他的真情,有时候是陌生人萍水相逢的善意,更多时候则是从身边人身上获得的情感补给。

被他所抛弃掉的是对人际交往的绝对悲观,而他留下的则是一颗保有真情的初心,或许自己过去弄错了出发点,并非是为了得到所谓的情绪价值回报才值得付出真心,真心本就是一种自然流露。

他这样的想法过于少见,暴露出来的话也极其容易受到诟病——在这个人人都想靠着各种资源往上爬的世界里相信真心,实在是太过天真,说到底还只是个没有尝过生活苦头的少爷,才会因为这种想法改变自己的未来就业方向。

类似于这样的言论他亲耳听父母训斥过,他无法反驳,却也固执着不愿改变,他不是富养长大的,也并不打算倚靠家里的基业乘凉,现实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至少在某些方面,他希望自己能有选择的权利。

他这一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如果自己真的有朝一日拥有了财富名利,或许在这个过程中造成的危害会远远大于自己所作出的贡献。

但他会尽其所能地去寻找能贡献自己能力的机会,因为在某些方面不能完全免俗的关系,他尤其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机会来让自己的心理得到平衡。

时至今日,卓蔚成依旧觉得自己和“高尚”二字不沾边,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能贡献出的力量微乎其微,性情和人格上还存有很多的局限性,但这都尚处于普通人的范畴,他就是在这般接纳和包容自身的过程中将内耗尽数消灭殆尽。

提起内耗,他又想起了郁景徐,那位在他面前总是带着三分腼腆的学弟。自己和对方的相遇的的确确是个巧合事件,包括生出那在对方面前临时伪装成大一新生的逗弄心思也是个巧合。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也练就了些看人品性的眼力,如果说腼腆是他用在郁景徐身上的第一个词,那么善良、单纯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对方的心思总是很好猜,因为那基本上都尽数写在了那白净的面庞上,他的确也能从郁景徐身上感受到颇多的负面情绪,但往往这个时候,郁景徐就会回避和众人的接触。

大概原因他也能猜到,自己的这位学弟总是对人际关系很敏感,又常常会产生自我怀疑,恐怕是不愿把负面情绪传染给其他人吧。

卓蔚成忘记自己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观察对方的状态的,只记得回过神时,他已经基本摸清了郁景徐的性格。

他不想唐突地去敲破对方心上的那重重屏障,毕竟他们都明白一点,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有些事情到最后就得自己想通才有用。

但他也的确希望郁景徐能在自己面前敞开心扉,或者该说是一种期待的心绪吗,因为他很多时候在面对一些情感困扰时都是独自解决,内心却很渴望有旁听者的存在,现在也依旧如此。

既然自己在无人可倾诉的时候扛了过来,找到了最理想的心态,那么他希望身边人在遇到这样的问题时,自己能充当起旁听者的角色,即使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口,至少能用认真倾听的姿态给予他们安慰。

他本以为这样的现状会维持很久,因为郁景徐看起来很会忍耐,虽然这也是他所最为担心的一点。

“学长,其实我有时候都不知道,参加社团究竟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功利,但是我没办法不把它们归入考虑范围,而这也违背了初衷。”

“就是,一周多以来,你为什么不嫌我这个后辈太麻烦了呢?”

这些问题每一个单拎出来或许都会让人觉得说话者虚伪无比,可当它们出自郁景徐之口,一切又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

就算对方不说,卓蔚成也知道这些迷茫一直在纠缠着郁景徐,不,不止是学弟,其实是在纠缠着很大一部分大学生,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读过一年大学的卓蔚成也没能完全脱离这种迷茫。

自己当日的回答尚有不足之处,但卓蔚成自认已经用上了十足的诚心,即使一时半会儿不能起到什么用处,至少能让学弟不至于落到失望透顶的境地。不过他更愿意相信郁景徐,相信对方远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坚韧。

他真的不愿意看到,一个真诚的人因为这些迷失了自己的初心,虽然郁景徐一直展露出的是自我怀疑的一面,但卓蔚成却觉得,这位学弟正在潜意识里慢慢探寻着未来所要走上的道路。

他也发现,郁景徐在做志愿活动时和自己一样放松,或许他们都拥有那种平衡心理的需求,大学生能为社会所做的事情实在有限,所以这样的时刻便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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