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春山 第93章(2 / 3)

算了下,“一共是十五斤,给你凑三十八个钱,你到我家去取吧。”

毛杏咽了咽口水,指着那一袋惊讶道:“真有三十八个钱?”

“真的。”

“你先别给俺,你给俺记着账成不,俺不晓得能放哪,”毛杏苦笑,她放哪那死鬼都能给刨出来。

姜青禾也答应了,不过临走前还是叫她去了自家,给她拿了个药膏。

这么多鲜槐米暂时用不到,姜青禾跟苗阿婆说了声,两人给全煮沸。等水渗出后,再晾在外头,干了捏成一个个小圆饼,放在罐子里。

也许是毛杏薅的太厉害,大伙都没咋发现大槐树开过槐米,等他们知道后,又是跳脚又是骂天杀的。

最后起早背着口袋进山摸槐米,哪怕现在山里已经蛇虫出没。

一袋袋的槐米进了染坊,大伙后脚揣着十几二十个钱,兴高采烈走了出来。

摸着钱,瞅着日头,又看路边冒出的红花苗,匍匐一片绿油油的甜菜,忍不住想,这日子真是充满了盼头。

连明天劁猪匠来劁猪,都没那么叫人担忧了。

第74章 水稻生虫

劁猪匠是起早来的, 一个瘦矮个老头,他肩上挂着褐布褡裢,前插几把小刀,后头塞满草木灰。

他进湾前就摸出一个灰溜包浆的羊角哨, 抵在嘴边一吹, 悠长浑厚, 他喊,“劁猪喽——”

一霎时,要进山打槐米的汉子停住脚,边上妇人拉开窗探出头。小娃忙从院子里跑出来,歪着脑袋好奇地瞧他, 还得问一句,“啥是劁猪?”

土长走过来说:“割蛋蛋晓得不, 你个娃娃回家去, 别出来瞅, 李大, 把你家娃领回去。”

劁猪可不是娃娃家能瞧热闹的, 到时候猪撕心裂肺的嘶鸣,别把娃给惊掉了魂。

娃被锁在了屋里, 一堆大人倒是围在土长房子边的猪圈上, 长那么老大还没瞧过煽猪的。

劁猪匠撸起袖子, 放下褡裢, 随手指了外头最壮的汉子, “你来给俺摁着猪。”

一个来月的猪崽也有三四十斤,一旦疼得挣扎起来, 劁猪匠一个人可按不住。

壮硕汉子逮了头猪,将猪的四蹄摁倒在地, 劁猪匠嘴里叼着刀。这种劁猪刀很小,刀头呈三角形,只有鸭蛋大小,刀片却锋利得很。

他左脚半跪压着猪腿,右腿发力蹬着地面,拉起猪后腿。找到要割的公猪蛋蛋,左手捏住,右手握着刀,往下一划,动作轻巧而迅速。

只听得猪猛地哀嚎惨叫,而那两颗蛋蛋已经落在麻纸上,连近处一直盯着的汉子都不晓得他咋割的,一转眼的功夫东西就落了下来。

劁猪匠麻利地用手抓了把草木灰,涂在血窟窿处,片刻便止住了。放小猪崽起身,小猪崽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忙不迭地跑回窝棚,缩在墙角里。

他拍了拍自己沾了血灰的手,指着那猪蛋蛋说:“晌午烤了给俺做下酒菜。”

猪蛋蛋当然能吃,还是大补的。劁猪匠不喜欢蒸的,他就爱烤出来的,塞进只有炭火的灶膛里,烤时骚腥味满满。

烤熟后就不骚了,吃起来粉粉的,配一碗黄米酒,贼劲道。

土长自然应了,倒是旁边的汉子一脸菜色,又被喊着拉了头母猪来。

母猪也得劁,只是劁的法子不同,不比割蛋容易。手上功夫不到家,母猪就劁不干净,这种没劁干净的叫大屁股,照旧会发情,而且还长不了膘。

可这个劁猪匠也不知割过多少了,大伙说得热火朝天,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他也没管,只从母猪第二个乳、头那往下走,找到地方换了个刀头顺势割开,往里一钩,挤出软弹弹跟蚯蚓似的东西。

他顺势往边上一丢,抹了把草木灰说:“扔了,还是给鸡鸭吃也成。”

劁完几头猪后,他后腿开始发抖,要坐着歇会儿,他捶了捶自己的腿说:“别瞅着出了不少血,压根没啥事,过一两天也就好了。”

可大伙压根不信,圆脸女人扯了她男人的衣角,嘀嘀咕咕,“等明儿瞅瞅再劁。”

一头猪崽百个钱,要是折了,眼泪花子都得浇湿一亩地,再嚎上几个月。

所以别瞧他们看热闹看得起劲,真叫自家的猪娃子挨头几刀,压根没一个肯的。

都想看看土长那十头猪劁完后,第二天咋样,要是蔫了吧唧、半死不活的,那说啥都不愿意劁了。

可转日劁过的那些猪崽,跟边上没劁等着配种的也没差啥,照旧抢着拱食。

如此有人也肯叫劁猪匠去自家煽猪,两三个带了头,其他人家便也踊跃起来,劁猪匠一天能劁二十来头猪崽。

到了第四日才轮到最东边的几家,还是半下午来的,劁完虎妮家的,最后来劁姜青禾那两头。

劁猪匠打量了眼这座房子,又高又阔,也只说了句,“敞亮。”

可进了猪圈一瞧,乍一瞧特干净,细瞅一圈才发现是真干净,连铺在底下的干草、干土估计都是日日换的,连点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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