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灵幻生贺)(1 / 1)

灵幻新隆并不是那种会记生日的人。严格说起来,他甚至连那天算不算“自己的生日”都怀疑。

在这个时间线里,生日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并不是原本那个世界的他该有的生日。就像一个错位的。谁会去庆祝「穿越纪念日」这种事呢?

七年来,倒也有人记得。比如小纯妈妈。每年这时,她都会寄来一封电邮或打电话过来,语气总是半开玩笑地说:“新隆啊,再不回来吃蛋糕,我都把蜡烛都插满桌子了。”

今年也一样。灵幻点开那封邮件,看着那一串熟悉的问候,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他总是笑着回复,说自己工作太忙,年底灵异案件多得很。其实不回去的理由很简单——他已经习惯了调味市的生活,每天在小小的套房醒来,一如往常的去上班,——还有那个准时出现在相谈所的少年。

他从没跟茂夫提过自己的生日。倒不是怕对方觉得麻烦,而是“那天”本身就有点微妙。

那是他在原世界的生日——一个背负“受难日”名号的日子。小时候他就被告诫过:“这天不能说出去。”于是他学会了沉默。直到与被称为“日本救世主”28岁的超能力者影山茂夫相遇。

那年,影山第一次送了他人生中第一个收到的生日礼物。那天的惊讶与感动,如今想来仍历历在目。

此后几年,两人并没有特意为生日做什么。

毕竟对影山来说,那天意味着沉重的“受难”,但每到那个日子,影山还是会默默送上一份小礼物,不多言,只是递过来。。

而遇到影山茂夫的生日,他们会一起去海边。甚至成了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小仪式。

龙套很喜欢看海。他总是静静地站在岸边,望着浪花与天色的交界。灵幻会在一旁看着他那道笔直寛阔的背影,心想—那张“没有表情的表情”,大概正与无边的蓝色融成一体。

那画面冷清,却又让人移不开眼,更让他心口一阵发烫。

直到他们终于向彼此告白,灵幻才得以走到他身边。那时,只要稍稍转头,就能看见那张脸。

虽然龙套依旧寡言少语,但那双眼睛里,已经有了他能看见的温度——深情、克制,却柔得能融化雪。

直到他们终于互相告白,灵幻才得以站到他的身旁,能转过头直接去看那张脸。仅仅一秒,灵幻新隆便移不开视线。

那是他在那个世界上最真实的礼物。

鲜明的回忆画面,有如慢动作一帧帧的浮现。哪怕只有一瞬,灵幻好想再次拥抱影山茂夫宽阔的胸膛。

一点窸窣的声音将灵幻思绪拉回现实,他还发觉自己有点鼻酸。

半靠在接待处的椅子上,桌上堆着未结算的委托单,窗外落日余晖正一点点洒进来。

他转向声音来源,才注意到对面受付座的少年早已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正好与他对上。

“师匠……今天是您的生日。”

茂夫说这句话时神情有点僵硬,像是在确认一件自己暗中查证的秘密。

灵幻愣了半秒,然后勾了一边嘴角——那种又心虚、又有点受宠若惊的笑。“你啊,怎么会知道……”

“因为上次您在超市,为了抽奖填问卷时拿出了驾照,”茂夫别过脸,语气平淡却有点不好意思,“我正好看见了。”

空气顿时变得柔软。灵幻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他走过去,伸手揉了揉茂夫的头发,笑着道:“偷看别人生日可不是好习惯啊,龙套。”

而茂夫只是低声“嗯”了一下,然后把那只藏在身后的纸袋递了过去。“生日快乐,师匠。”

“哟,还准备了礼物啊?”灵幻语气看似平淡,其实内心早已乱成一团。

他记得,龙套小时候常把美术课的作品送给他——墙上那幅裱框的画、电视机前那个小黏土人,都是出自那双稚嫩的手。

只是自从上了初中,龙套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带着满眼憧憬地送他东西了。

他拆开纸袋,是一个透明的玻璃水杯。杯壁干净澄澈,像极了龙套此刻的目光。

灵幻想起那次茂夫帮忙在他家里抓g的事,自己东躲西藏时不慎打破家中的水杯,不禁笑出声。“真有你的。”

某物从某处悄然溢出,如梦般漫延开来。

他想,虽然还不能拥抱他的胸膛,但现在至少还能……

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茂夫的肩,“走吧,待会儿一起去吃荞麦面?”

“嗯。”

那一刻,夕阳从窗边洒落,映得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或许,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活在当下的他们,正在从零开始——由一到十,由十到百,不停去寻找那藏在心底的答案。

直到某天,彼此的心跳能够回应对方的心声。不论那是“yes”,还是“no”。那一刻,他们都会站在光芒照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