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很快,通海寺的僧人都知道寺里来了个青州的盲僧,法号缘行,很有些道行,在讲解经文颇有独到的见解,所以每到他授课的时间,寮房内会多出许多人,多是沙弥,也偶尔会有比丘僧出现,甚至有一次通海寺的方丈都亲自前来观摩,成为一段佳话。

善果却是不大自在,向身后瞪了好几眼,引来一阵窃笑,因为来人里面有一帮最近玩得好的小沙弥是专门来看他挨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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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袭来,已到了北地的二月,这日早课后缘行却没有按平日作息安排,而是在善果的帮助下好好的收拾了一番,穿着一直不舍得穿的新僧袍,直奔不远处的一处庄园而去。

单公子名玉成,字俊悟,是北上天津时在大运河的船上相识的,因为年纪相仿,两人在一起时常饮茶聊天,很谈得来。近几日气候宜人,早早便递了帖子到通海寺,邀缘行参加自己的新春诗会。

路上善果的心情不错,今日终于不用读经挨训。

缘行兴致也高,也许金蝉的提醒是对的,出外走走真的有利修炼,他眼前虽然仍是漆黑一片,却偶尔能感受到强烈的光线了,这是不小的进展。

而且他们也联系到北上的商船,两日后便可出发。早早见到三师兄,这趟旅行也能快些结束,出来五个多月,有些想师父和师兄他们了。

一场沙龙

因为是出家人,单公子特意给缘行二人准备了精致的斋菜点心,安排的座位还算清净,起码闻不到什么刺鼻的酒味儿。

缘行和单俊悟两人都是个嘴炮,没事儿指点江山什么的还成,真要说诗词文章,也就勉强说几句,打油诗还能做几首,只能用不堪入目形容,所以他们才觉得彼此投缘。

这样一个闲散公子,所谓的至交好友能是什么角色?

缘行不会做诗,但他会听啊,只听得几个公子语气激昂的将自己的大作朗诵出来,他一边听一边乐,这些都是知己啊,当然好是叫不出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嘛。

说是诗会,倒不如叫游园会,或者说是古代版的沙龙。一帮富家公子带上一群良家或不良家的女子玩乐一番。听那些公子的殷勤劲儿,在场的莺莺燕燕中应该有几个美人,可惜他只可闻其声不能见其貌,话说他到古代还没见过女人呢。难得下趟山,眼睛还看不见,倒霉。只有将郁闷化作食欲,和看热闹看得兴奋的善果将桌上的糕点分吃了。

恩,这次诗会的感觉,热闹,东西好吃。

这里是大雍,到底不是地球的大明,虽也有程朱理学却未曾真正流传到民风尚且彪悍的北方。在场众人不分男女自由交谈,不言什么经史子集,也不论什么军国大事,说的都是家长里短或者在场某位公子小姐的一些糗事,不时引得一阵喝骂或者娇嗔,却都有个限度并不过分。

缘行其时挺喜欢这样的聚会,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学生时代,当然那时谈论的都是一些游戏动漫或者电影小说之类的话题……

也许是他这片刻的沉默,也或许是那颗光头在太阳下太过晃眼,这时终于有人想起来,眼前这个俊朗和尚竟还未作诗,不由起哄,要他也来一首。

缘行合十起身道:“贫僧目盲,提不得笔,写不了字。这作诗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诵经倒是在行。”顿了顿,又笑着说了句:“各位千万不要走,便在此听贫僧为诸位诵上三天三夜的大悲咒吧。”

这话自热引得一阵嘘声,众人皆知是玩笑。之前边听单公子介绍过眼前和尚,虽然目盲却着实是个妙人,如今见他言语风趣,不觉亲近了几分。便有人起哄道:“谁要听你这和尚念经。既然作不得诗,那你就认罚吧!饮一杯烈酒如何?”

善果在一旁撇嘴,心中腹诽诸人不识货,小师叔的大悲咒那才叫好听呢。

“贫僧岂能犯酒戒?”缘行笑呵呵地说:“不如为大家唱首唐诗吧,保证与众不同。”说着他微微侧头,转向他记忆中主位所在:“单施主,可否令贵府之人将琵琶取来?”

如果按照正常装x打脸的套路,只要他丢出首唐伯虎的诗或者纳兰的词,保证能够镇住在场众人并一鸣惊人。可这有什么用呢?且不说大家相处融洽,也无人针对自己。他也只是这个时代的过客,本身更是一个和尚,既不能当官又不想出名,出这风头凭白将眼前的气氛破坏掉了,自己半点好处捞不到还坏了别人的兴致,这种事他才不做。

至于喝酒,他前世就很少喝酒,出家后就更不愿碰了,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琵琶?唐诗?众人不解,都不知缘行要干什么,唐诗谁没听过?实在不知对方所谓的与众不同是什么样子。

不到片刻,有仆从将琵琶递到缘行手中,缘行弹拨几下调了调音,重又坐好,口中笑道:“既然怀抱琵琶,自然要唱首白乐天的《琵琶行》喽。”

“你这和尚太啰嗦,快唱,唱不好就认罚喝酒。”这次开口却是东道主单公子,他与缘行相处最好,说话也就无所顾忌:“《琵琶行》谁没听过?我还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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