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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前杜棱宁看着钟钦光溜溜的脖子,道:“不然你再戴条围巾吧,墓园在山顶上,很冷的。”

钟钦摇头,意思是没有。

杜棱宁便没再说什么,开着车到半路,说下去买个东西,几分钟后回来,塞给他一团红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钟钦把这团东西理清楚,发现是一条围巾。

“戴着看看,先凑合,不喜欢就扔了。”杜棱宁依旧不改阔气本质,一条崭新的围巾说不要就不要。

钟钦绕到脖子上,围了两圈,仔细理了理,杜棱宁夸赞:“好看。”

车内很暖和,钟钦被捂得昏昏欲睡,脸颊微粉,眼睛要眨不眨,靠在椅背上打哈欠,杜棱宁偷偷看他,觉得就定格在这一刻多好。

还好昨夜的雪不算大,不至于把路冻住了,杜棱宁的车胎又上了防滑链,一路上都稳稳当当的,没出什么差错,主要是海铭墓园建的偏,只有一条公路通行,山路十八弯的,就算平时上去也要放慢了开,否则一不小心开进山崖里,那就完了。

到了地方下车,钟钦没带什么祭品之类的东西,单纯是想来看看,从奶奶去世到现在四年时间,钟钦总算是再见面了。

墓碑上贴着一张奶奶的照片,钟钦问杜棱宁从哪里得来的,杜棱宁摸摸鼻子,说:“你就别管了,我本事大着呢。”

钟钦去扫墓碑前的雪,手指被融化的雪沁得通红,杜棱宁想捉他的手到怀里暖一暖,钟钦却下意识躲了躲,杜棱宁只好收回手,“我来吧。”

杜棱宁半蹲着,撸起袖子仔细把墓碑前后的雪都扫干净,撑着地面借力直起身,说:“好了。”

二人一起往回走,回到车里取暖,就这么一会功夫又下起了雪。杜棱宁冷的有点恶心,扶着方向盘缓了好一会儿,特别是右腿,疼得跟他妈有蚂蚁咬似的,密密麻麻的,心烦。

钟钦打开保温杯,递给他,杜棱宁接过来喝了几口,搓了搓脸,说:“今年的冬天怎么这么冷。”

钟钦吹了吹,小口抿着热水,暖流一直流到胃里,舒服多了,杜棱宁开车下山,车速很慢,山林就是这样的,雨天怕山体滑坡,雪天怕天降雪灾,虽然下了点小雪,但只要开的够稳基本不会有事,一路上都很正常,结果在转弯过道时突然冲出来一辆机车,速度飞快,带着不要命的油门轰鸣声,杜棱宁立刻打转向,还是因为避让不及而直直撞上,骑机车的人被撞飞,而杜棱宁的车身被撞歪,再加上本来就下了点雪,整辆车滑到了公路边缘,后车轮已经掉出了公路外,挂空了。

钟钦的脸色煞白,杜棱宁镇定下来,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杜棱宁死死踩着刹车,打电话报警,探身看了眼,公路之外是白茫茫的树丛,不知道有多高多深,他对钟钦说:“解安全带,下车。”

钟钦依言照做,刚打开车门,车身就摇晃起来,幅度还很大,钟钦便不敢再动了,再次把安全带系回来。

车内静了会,杜棱宁破釜沉舟般:“你相信我吗?”

钟钦点头。

“好。”杜棱宁解了自己的安全带,脱了外套捂在钟钦头上,尽最大限度地让自己的身体有足够的活动空间,然后松开刹车,踩了油门,车胎转动,车身倾斜,最终因为后车胎卡出了地面无法开动,并在几秒后猛然向下翻去!

钟钦知道车翻了,在那一瞬间杜棱宁扑过来抱住了他,还知道身体很痛,其余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雪地里,钟钦懵然地望着飘着雪花的天空,慢慢坐起来,杜棱宁就在他面前,平躺着,身下周围的雪被染成了红色。

那一瞬钟钦心痛难当,浑身失了力气,拼尽全力手脚并用爬过去,眼泪止不住地流,他拍杜棱宁的脸,无声嚎哭着,想让他睁眼看看自己。

可杜棱宁毫无反应,钟钦慌张扯下围巾去找他的伤口,刚一摸到他的后脑勺,手掌就沾满了鲜血,这让钟钦更加崩溃,用围巾垫在他脑后,一个劲地拍他的脸,用自己的身体去暖他,然而都无济于事,杜棱宁闭着眼,无声无息,像睡着了一样。

杜棱宁!杜棱宁!!醒一醒!

杜棱宁!!杜棱宁!!!

钟钦已经想不起来他无声嘶吼了多少次,竟然冲破了禁锢发出了哭喊声:“不要睡,我求求你,杜棱宁,杜棱宁!!”

也许他的声音真的有效,也许是杜棱宁回光返照……他不敢想,杜棱宁对他牵强笑了一下,声音微弱:“……我在做梦吗?你会说话了……”

钟钦跪在他身边,哭得不能自已,杜棱宁怜惜地看着他,想给他擦眼泪,但他的手也遭到了重创,连抬都抬不起来,他嗫嚅道:“这次我保护好你了……没让你受伤。”

“你坚持……我去找人来救你。”钟钦忍住眼泪,要去找救援,杜棱宁艰难地喘了口气,脸色因失血而苍白,勉力道:“钟钦……你别走,我怕以后看不到你了……”

钟钦咬着牙:“别说丧气话!”

杜棱宁微笑:“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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