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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劳烦带路。”年轻魔尊的嗓音含了显而易见的轻快,眉眼也尽是舒缓放松的笑意。

飞蓬脚步轻盈,带着重楼上蹿下跳,灵活地避开所有监控点,于夜深时一起悄然回到家中。

“你就这么放心我?”重楼飞快扫了几眼室内简约温馨的布置,瞧着飞蓬弯下腰取出新拖鞋,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明知道,我从来有仇必报。吃了亏,就更不可能不想讨回来。”

“我就是这个意思。”飞蓬把鞋子丢到重楼脚边。

瞧着重楼一瞬间亮起的眸子,他直起腰,靠在蓝白墙壁上。

飞蓬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语气轻松悠然地道:“还清,你我正好两不相欠,你明天就搬出去吧。”

“……”重楼才冒头的冲动,瞬间熄灭了。

飞蓬忍俊不禁地看着重楼气闷难言的样子,只觉得久违的舒爽。

当年在除了彼此就没人敢来的神魔之井,他们杀不了对方而交情日深后,时常以气对方为乐,并各有胜负。

如今,虽世殊事异且两情相悦,所以兴怀,其致一也。

“想喝点什么吗?”但飞蓬也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戏弄过重楼一次,便见好就收转移话题。

重楼深深看了他一眼,硬邦邦道:“酒!”

“行,你先去洗澡吧。”飞蓬淡定地点了点头。

他指向自己专门放酒,并标注了酒类、出场方的陈列柜:“每一种给你倒一杯,随你喝,我一向大方,不用怕喝不饱。”

‘你真是很会享受生活。’适才进门惊鸿一瞥,听了飞蓬的话,重楼忍不住投去更多注目。

他是关注着飞蓬的生活,但能踏入这道门的人少之又少,自然得不到详细情报。

现在嘛,重楼看着那分门别类摆放的好酒,有几种甚至有钱都买不到,自己喝过觉得好却搞不来多少,对于飞蓬隐藏的能量若有所思。

“看着很有情调。”幽灵行踪诡谲隐秘,倒也不算令他动容惊诧,重楼更多是对这种生活态度颇为慨叹与迟疑:“你过得……应该不错?”

飞蓬定定地抱臂看着他,目光飘渺深远。

“飞蓬?”重楼倾过身来,眼底尽是关切。

当然好了,你回来了,我哪怕没有记忆,更多是胜负欲,都像从冥君活回了自己。飞蓬回过神,唇畔笑容越发真实恳切:“现在是很不错。”

“那就好。”重楼松了口气之余,倒也没忘记正事:“我没带衣服。”

就等着他这句话,飞蓬转身去了自己卧室:“你稍等。”

重楼看不见的地方,他只笑得眉眼弯弯。

哼,当年就觉得你穿衣服的颜色太单调,除了红就是黑,让你换还不怎么肯,也就后来转世那段日子,磨合多了才肯听我的,现在却风水轮流转了!

飞蓬恶趣味拿了整套白衣,从亵衣亵裤到外套鞋袜,才回到重楼面前。

“……”重楼看着被飞蓬随意搭在自己肩头的,与气质怎么都不匹配的白衣,陷入了长久而无语凝噎的沉默。

他忽然觉得,臆想中甜蜜的同居生活,虽轻而易举成了,但这种怎么都觉得拳头痒痒想揍人的冲动,大概早晚会有破功的时候。

不过现今想来,在妖魔岛上的时候,飞蓬为了尽快取信于自己,倒是把心底的皮收敛了很多的。

否则,他大概要被逗得七窍生烟。

重楼这么想的时候,竟也没注意到,对于飞蓬捉狭的本性,他竟半点违和都不觉,反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穿,不穿,穿,不穿……重楼只是纠结了片刻,便突然伸手夺过白衣,再将浴室门“砰”一声关了。

“噗。”飞蓬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转身去拿酒了。

大抵是积攒多年的皮在等到要等的魔之后集中爆发,他略过种种重楼会喜好的口味,倒是在为醒酒准备的饮料里,挑出了两罐甜味的奶啤。

片刻之后,浴室的灯灭了,飞蓬拿着奶啤,往前走了走。

门开看见白衣的那一霎,他笑得靠在门边上快直不起腰:“哈哈哈哈!”

“笑什么?”重楼愤怒地瞪着他:“不是你要看的吗?”

他身上穿了一套纯白的t恤和短裤,赤色长发湿漉漉披着,脸上明显发红,表情别扭极了。

飞蓬忍着笑:“不难看,真的不难看。”

就是一如他所想,穿起来太嫩了,半点没有深沉稳重的气质。

所以,当年是魔尊的重楼只穿深色系的、能凸显威势的袍服,就不足为奇了。

飞蓬心里天马行空想着,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明显,把奶啤递了过去,欣然坏笑:“cheers?”

“啪!”瞧着只有小孩子才爱喝的奶啤饮料,还有飞蓬满眼难掩兴奋的恶作剧神情,重楼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一根弦绷断了。

他伸手状若接过奶味饮料,却是狠狠一拉一扣,将门再度关上。

黑暗的浴室中,头顶花洒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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