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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觉得,游澈就是浪漫本身。

短暂分离堪称情感的调味剂,思念和爱意都如燎原过后疯长的野草,肆意蔓延,难以抑製。一旦找到突破口,便一发不可收拾。

无尽的思念和心疼编织在一起,祈颜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竭尽所能对游澈好,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祈颜都异常顺从。

一整天,情绪起落都在预料之外。祈颜脑子很乱,胸口堵了各种糅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纵使身体疲惫不堪,也没有丝毫睡意。

游澈已经帮他处理好,他躺在床上,看着浴室内朦胧的人影发呆。水声淅淅沥沥,形成一种舒适的白噪音,祈颜听得失神。

过了会儿,他百无聊赖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阅。两隻手机并排躺在那,祈颜错拿了游澈的,没有在意,反正都只是看些头条简讯。

许是心不在焉,意外点进短信界面,看到一条航班取消的信息。

游澈走近,微凉的指尖轻拂过祈颜的脸颊,温声问:“怎么不睡?”

祈颜抬眸,直勾勾望着他,“你昨天就订了机票。”

“航班因风雪天气取消了,只能坐今天最晚一班。”游澈躺到祈颜身边,搂着他,还是问:“睡不着吗?”

祈颜没有回答,用和南黎相似的语调打趣:“是过来出差,顺便看望我吗?”

“不是。”游澈回答得认真,不像祈颜那么不着调。

知道他是为自己过来的,祈颜还是继续明知故问:“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说想我。”游澈扣住祈颜的手,拉到身前把玩,顿了顿继续道:“往后几天的雪会愈来愈大,我看了之后的航班,大都停飞了。元旦没能好好一起过,不想新年也缺席。”

祈颜含糊哦了声,拉过被子,翻身背对着游澈,“困了。”

片刻后,祈颜感觉游澈在慢慢靠近,一隻手已搭上他的腰肢,暖暖的胸膛亲密无间贴上他的后背。

房间陷入黑暗的同时,贴着祈颜的胸膛轻微颤动,低低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是我太想见你,一刻都等不及,就来了。”

祈颜转过身,与游澈面对面。

屋内光线暗淡,他们十指交缠在一起,看不清彼此的面容。祈颜告诉他,“其实我今天很难受,但看到你就好多了。”

“我知道。”游澈往上靠着床头,半边肩膀留给祈颜枕。

“有位老人跟我讲了一个很不美好的故事。”回来后,祈颜在躺椅上眯了半小时,做了一个和游澈小时候悲惨经历相关的噩梦,以上帝视角看他受过的种种苦难。

脚边的炭火没有点燃,身上隻盖了一件薄薄的毛毯,惊醒过来,身子是冷得,背脊却渗出了一层汗。

“猜到了。”游澈揽着他,尽可能将身上的温度渡给祈颜,“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往事。怪我太怯懦,要是亲口跟你说,你也不用跑一趟受苦。”

祈颜不讚同他的说法,反驳道:“是我执意想来的。南黎说得没错,我应该自己走一遍你走过的路,才能切身体会你的感受,了解你的一切。”

“听他们说,每逢下雪,你都喜欢在家门口的大树下堆很多雪人。今天我也在那堆了整整齐齐的一列雪人军队,看上去很热闹,我甚至觉得他们有点吵。”

游澈被他逗笑,顺着他的话道:“有时候我也觉得吵,所以会控制数量,这样就不会太热闹也不会太冷清。”

“考上大学那年,我就没再树下堆过雪人了。”

当打骂成为家常便饭,游澈也渐渐感到麻木,像刘敬文训练出来的机器人,反抗的意识在习以为常中日渐消磨。

游清枝时常提醒他,这是一种错误的想法,隐忍不是为了接受,保全性命才有机会反抗。

意识到自己的精神生了重病,细若游丝的期盼也轰然断裂。本就对未来不抱太大希望,仅靠游清枝每晚给他讲的,镇子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支撑着。

望不到头的灰白日子,透不进半点光亮,没有出口,没有尽头。第一次,他没有听从游清枝,有了轻生的念头。

到底还是小孩,怕疼,也少了点勇气。游清枝采茶回家,看到从房门底淌出的鲜艳,踢开门,抱着游澈发了疯往医院赶。

好在路上碰到心善的邻居,开着自家破破烂烂的铁皮摩托将他们载过去。

那次住院,几乎花光游清枝攒了半年的学费。

回家后,游澈手腕上还抱着厚厚的纱布。他躲在门后,颤抖着将门打开一条小缝,惊恐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眼泪流下来,打湿纱布,从指缝钻进嘴巴里,又苦又涩。

刘敬文又喝了酒,骂游澈是赔钱货,拖油瓶,拿了把菜刀,往游澈房间衝。

游清枝拦住他,被刘敬文抽了几巴掌,刀刃横在游清枝颈侧,骂道:“那小兔崽子不是想死吗,老子成全他。”

游清枝跪倒在他脚边,双手依旧死死抱住他的腿。

游澈透过门缝目睹一切,想过去护着母亲,四肢恐惧到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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