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迷艰难端水中 第20(1 / 2)

“谁要出嫁?我必备一份重礼。”

贺拂耽转过身,微笑解释:“我与明河玩笑而已。”

来人正是白石郎。

贺拂耽绘声绘色将白日里的鱼潮奇景给他描述一番。

鱼儿是如何涌动,山民是如何从绝望变得重振希望,两地人们是如何互帮互助,都一一道来。期间,还好几次代替山民向白石郎道谢。

“冬日鱼肉稀缺,正能卖上好价钱。至少这个冬天,女稷山上的人们不必再挨饿了。”

白石郎微微一笑,并不邀功,适时递来一杯茶水。

贺拂耽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他双眸清亮,看向白石郎。

“郎君,我们开始吧!”

和第一个晚上相比,今日的祭台实在隆重太多。烛火葳蕤、裙纱朦胧、琴音袅袅,还伴随着低沉动情的歌声。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剑光如水,破空时发出飒飒声响,与低回婉转的歌声互相应和。火光随剑风摇动,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为舞者剑客欢欣鼓舞,仿佛下一秒就能星火燎原。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

“路险难兮独后来。”

又开始下雨了。

雨丝细密如织,将乐声和舞姿胶黏起来,和谐和鸣,仿若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两人。

而在这二人世界之外,有人正一杯一杯喝着,像在借酒消愁,却又不知愁肠从何处来。之前嘴上说着替旁人可惜,此刻倒真有几分莫名的悔意从心底滋生,浅淡、却足够磨人。

肩上红衣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快掉落到积水中时被他一把捞起来,极珍惜地护在怀里。似乎累极了,独孤明河枕着手臂趴在桌上,将湿透的红纱蒙在眼上,一片冰凉。

他在满目血红中,透过朦胧轻纱,仍旧辨清了那个翩若惊鸿的身影。

“杳冥冥兮羌昼晦。”

“东风飘兮神灵雨。”

“怨公子兮怅忘归。”

“君思我兮不得闲。”

闭上眼,一片黑暗中那人接下来的一举一动依然清晰可见,像是早已刻□□间,挥之不散。

“……”

“君思我兮然疑作。”

舞乐来到尾声,山鬼始终不曾出现。

最后一式,燕衔月漪。

剑尖点地,衣袍翻转时微微滞空,月色一般清冷明亮的剑光摇晃着。

本该就此收束,化作收剑式“万物归藏”,却在行至一半时猛然调转——

直刺抚琴人颈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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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奏出最后一个尾音,才幽幽停下。

琴音依旧如怨如慕,弹琴的人却神色冷凝,不复从前温和笑意。

贺拂耽质问:“兰香神女何在?”

白石郎冷淡地抬眸:“小友这是何意?”

“郎君何必明知故问?这三日我夜夜在这里舞剑,想将连杀四十八人的幕后邪神引出来。”

“但其实,三天前我第一次起舞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来了。”

贺拂耽长剑逼近两分。

“对么?”

白石郎看着面前人,就像在看一个板着脸强行装成严肃大人的可爱小孩,冷淡神色消散开去,浮现出丝丝被取悦的微笑。

“小友当日一舞,倾国倾城。即使真正的山鬼在此,也要为之倾心不已。又何况我呢?”

“……倾国倾城是这么用的吗?”贺拂耽剑尖轻颤,“别乱说话。”

“实话实说而已。”

“……神女现在究竟在何处?你将她藏在哪里?”

白石郎垂眸,轻柔地抚摸着琴弦。

“我倒是好奇,小友怎么这般肯定我就是幕后真凶?仅凭你一舞就勾引到我了吗?”

他淡笑,“我看独孤小兄弟也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小友何不怀疑他呢?”

贺拂耽下意识朝身后看去。

男主仍在自斟自饮,似乎毫不关心他们这里正在进行的对话,哪里有半分晕头转向的痕迹?

他皱眉道:“郎君别再说笑了。我曾听闻神族也有互相厮杀争抢神格的事情,你是水神,神力上却有山石般深沉的气息。恰逢兰香神女失踪,我怎能不怀疑你?”

“原来我竟是在这里漏了陷。难怪小友昨日百般请求我让女稷山民饱食一顿,居然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白石郎浅笑摇头,“那般殷切情态,我还以为是小友非我不可呢。”

“……郎君如何解释?”

“我并未将她藏起来。她已经死了。”

贺拂耽一怔。

他曾也和独孤明河讨论过这个可能,但都觉得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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