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他咬牙推开让安湛,转身高呼起来,“快来人!快来人!”

目睹了一切的侯官沉思片刻,飞速将信交给长安公主后跑回了驿站。

“殿下,咱们,要救吗?”侯官小心翼翼问道。

元煊抬眸,“能救吗?”

“那应该还剩一口气。”侯官想了想,“但卑职也不确定。”

元煊点头,“那算了,没救了,就这样吧。”

侯官嗷了一声,忍不住试探着问道,“那……要不要卑职再送信给大房?”

“安吉一死,安家都只会听从大房的,长安公主那边就算再有能耐只怕也躲不过他们的暗害。”

安家大房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妇人,长公主这个求救信,几乎是白送了,只能祈祷凉州兵还没从近处撤退,能赶来救驾。

元煊抬眉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侯官神情一肃,有些紧张,“殿下。”

元煊朝窗外看去,院外多了一条火蛇,在这铺天盖地的昏黑中,张牙舞爪,吐着信子向她冲过来。

她将佛珠放到了桌上,吹熄了蜡烛。

“走。”

黑暗中响起她低哑的声音。

幢幢兵甲碰撞发出声响,火把跟随着人的动作在暗夜里摇曳,驿站大门被踹开,外头被团团围住。

三百士兵早有防备,迎着火光结成了队列,严阵应对。

“交出长公主,缴械不杀!”

砰!

一声炸响,继而浓烟滚滚,将这浓黑的夜色搅浑。

“走水了?走水了!”

围了驿站的人登时躁动起来,眼睁睁瞧着那正中的院子起了火。

领头的将士咬着牙,转头看向身后,“奚刺史,这要如何是好?”

奚安邦站在暗处,拧了眉,他知道元煊不简单,但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烈性子。

“杀进去,不要留活口,叫后面的人准备灭火。”

他神色晦暗。

夜色鬼魅,被烧昏了半面天。

喊杀声叫整个城内都闭户噤声。

没人知道谁在杀谁,谁又造了反,他们只害怕再波及了他们。

刺史府内,平原王静静听着远处的动响,慢吞吞沏了一杯茶。

这东西他喝不惯,可听南边来的人说,能提神。

他年纪大了,熬不动。

水滚沸冒起雾来,被烛光照亮的门窗之上,倏然多出了一片不该出现的黑影。

平原王猛然起身,瓷盏就要倒下,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稳稳接住了那杯盏,一道声音响起。

“昔日东宫右弼,现今对主子动起手,也这般狠,委实叫学生寒心啊。”

话一说出口,穆文观已经有了数。

那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被剑光与灯光返照,叫穆文观彻底看清了来人。

顺阳长公主,曾经的太子,元煊。

昔日东宫四辅,穆文观时任太尉,加为右弼。

而第一个要杀她的,也是这位本该辅佐她的穆太尉。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绝命

穆文观猛然抬手将桌案打翻,那剑光也倏然抽离,剑光照亮了元煊那半张冷厉的脸。

下一瞬间,在空中与桌案对撞,刀刃卡入沉重的长案,被元煊抬脚踹了出去,重重砸在柱上。

“你又算什么主子,还做着太子梦吗?这天下不是你能染指的,当日我那么说,今日我依旧这么说!”

穆家人骨血里还滚着鹰唳草原的野望,元煊看重汉臣,从她十二岁起,东宫的班底被她真正信重的无一不是汉家子弟,打有这个苗头的时候,穆文观就知道这个太子最好别上位,这是被太后和汉臣真正教坏了,脑子里浑然忘了这江山究竟是怎么打下来的。

想延续高祖汉化的遗志,也不看看为何北镇会反,为何迁都之后洛阳勋贵都被养成了飞不起来的鸭!朝局混乱,汉臣也能入内朝,元煊还想继续改革!

就算穆家是高祖一手抬起来仿照汉人的鲜卑世家,他也要骂一句。

鲜卑奸!

剑光一闪,元煊已经欺身而上,背后却迟迟没有侍卫的动静。

穆文观眉头一皱,迅速跑向后方。

他着实没想到元煊居然能这么快摸到刺史府,刺史府不说重重把守,也定然不是那么好进的。

家丁和侍卫都不少,她是怎么进来的?又为何迟迟没有人进来捉拿她。

穆文观已经年老,六十多岁,再是老当益壮,体格强健,如今手无寸铁对上持剑的元煊,也只有边挡边逃的份儿。

“你是怎么进刺史府的?钻狗洞?像你小时候那样?啊?”

他一面逃,一面试图找出趁手的工具。

明昭政变之时,太后与年幼的太子被囚,为了活命,元煊的确钻过狗洞。

那时参与政变的宦官将这事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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