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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在医院已经憋了许久的陆黔安又重新换上熟悉的西装三件套,人模狗样地站在更熟悉的机场候机室里。他扯着自己的衣服,挑起一边眉毛看着陆屿,那副神情看上去和以前任何时候都一模一样。

不过陆屿还是很认真地打量良久才谨慎开口:“瘦了点,白了点。”

“啧,在医院待那么久,这很正常。”陆黔安安心瘫回靠背上,享受按摩椅的服侍,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睡醒登机,又得飞上十多小时才能抵达目的地,他索性又两眼一闭裹着被子闷头大睡。陆黔安有预感,回国以后他就没多少机会这样休息了,家里家外俱是腥风血雨,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加满了油才有力气应对这一切。

可惜,睡到一半,饥饿还是将他唤醒,他坐起身时,细心的陆屿已经唤来两份餐点。陆黔安对于陆屿的细心颇为满意,一边吃一边问了他一些公司内部的事项,陆屿回答得天衣无缝。

“你现在哪里都很优秀,只是还缺少一点气质,陆屿,我建议你现在开始就试着把自己摆到和我同等的位置,你得记住你不可能一辈子是我的打手,否则你只能用助理的语气和别人说话,然后这个习惯就慢慢变成你的天性。”

“我知道。”陆屿低着头切掉鱼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二叔,你确定不让以川进公司吗?”

“他不合适。他缺乏胜负欲,既不好斗也无心竞争,步我后路会吃很多苦头。”

陆屿脑海里浮现出陆以川总是神色淡淡的脸,这个比他小很多的弟弟,确实很少表露出热情亦或是欲望。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只是表象,他沉默的外表下,是否也隐藏着对某一事物的火热呢?如果是在以前,陆屿一定会自己去探寻一番陆以川的本质,他不会全盘按照陆黔安的吩咐来;可是现在,时间如同漏斗里的细沙,一刻不停飞速流逝着,催促每一个人尽快做出抉择,他唯有相信陆黔安的判断和选择已经是最优的路线,毅然决然踏进漩涡之中。

“陆屿,你小时候有没有梦想过长出翅膀?”陆黔安忽然开口反问陆屿一个很无厘头的问题。他想了想,摇摇头,他从小的志向就是赚钱赚钱和赚钱,脑子里没有半点位置余给长出翅膀飞翔这种纯粹的白日梦。陆黔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笑着揉了一把陆屿的脑袋,扭头看向窗外层叠的白云:“我倒是经常想,如果人能飞起来,真是不错啊。”

——

李三援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巧的事,他和陆以川刚下飞机就遇到了同样是今日抵达的陆黔安。他们两拨人一方从右边过来,一方从左边过来,就那样巧,面对面撞到一起。彼时李三援正挽着儿子的手,整个人半边身子都挂在他身上,完全是撒娇的姿态,出去玩这几天,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反复做了五六遍了,他已经习惯用半个家长半个情人的身份来对待陆以川。饶是如此,猛一看到陆黔安,李三援还是跟被抓奸一样下意识想松开手,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心想自己拉着儿子算什么偷奸,就算被陆黔安知道了真实情况,那也是他计划之中的事。

于是李三援继续贴着陆以川,看也不看陆黔安半眼,倒是陆黔安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冤大头兴冲冲快步走过来想牵他的手。

“别碰我!”李三援甩开他,毫不客气地吼道。

“还在生气啊三爹?我这不是按照约定一周后就回来了吗。”

“爸爸,小叔可能有点累。”陆以川面不改色地扶住李三援的腰,拖着行李微不可查的向右前方挪了半步,就那样拉开了陆黔安和李三援的距离。陆黔安同样面不改色的将对方的所有举动尽收眼底,他微微一笑,把陆以川的行李箱接过来,然后走到李三援左边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一手拖着行李,招呼着老婆儿子跟着陆屿走,他们一行先去吃餐厅吃点东西。

被左右围攻的李三援没办法扭开陆黔安的手了,只能翻个白眼跟夹心饼干的夹心一样走在父子俩中间,好不容易上了车后才勉强喘口气,大敞着手脚瘫在车后座上。陆以川跟着坐到了后排,放完行李的陆黔安只好坐到副驾驶去。陆屿把接车的司机换下车,自动当起这一家三口的新司机。

“怎么样,这次去y国玩得还不错吧?”陆黔安开口,也不知道是在问谁。李三援当然没有理他的意思,闭着眼睛假寐,那就只能陆以川开口,像小学生背诗一样毫无感情的将旅行陈述了一遍,不过适当略过了某些夜晚的娱乐项目。

陆黔安不疑有他,他本身对他们玩了什么也不感兴趣,就是形式上问一问。见李三援没有半点理他的迹象后,陆黔安也沉默下来,他的行程可长得多,只会比李三援更累。

晚上将近十点,陆黔安一行才返回久未住人的家,好在家政依然每日报道,家里并不会灰尘满满。

一进家门,两手空空的李三援就径直冲到陆以川的卧室去洗澡,留下爷俩在客厅大眼瞪小眼。陆黔安咳嗽两声,说:“今天太晚了,照顾你妈妈休息吧。我这几天都会在家,会和他好好聊一聊。你也去客房洗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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